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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痛别

第二十四章 痛别

甜蜜的夫妻生活刚刚过去两个月,又有一个喜讯:冥铃怀孕了。

”不是吧,这也太快了。“沙克罗听到这个消息,惊异道。

冥铃点了点头:”隐者先生是这么说的,不过我还没有找其他医生确认......“

”哦......“沙克罗似懂不懂地点了点头,一副茫然的样子。

冥铃将双手放在了腹部上,担心地问道:”沙克罗,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...“

”啊?没有,没有。“沙克罗坐到了冥铃的身边,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,”只是觉得这个惊喜太大了...这么短的时间还没成型呢吧?“

冥铃搂抱住了沙克罗,亲昵地用自己的额头顶着沙克罗的脸颊:”那你想要的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?“

”都好啊,最好能是龙凤胎。“

”这样啊...“冥铃放开了沙克罗,又摸起了肚子,”听说生孩子很艰难呢,我怕我...“

”别傻了,不是还没确定吗?我们下午一起去医馆吧。“沙克罗笑了起来。

作为回应,冥铃也露出了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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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下子是彻底落实了,冥铃的确身怀有孕;大夫还说,冥铃的气息有些虚弱,问她有没有过旧伤。沙克罗含糊地回答了,没有提及过去冥铃的经历。大夫最后嘱咐冥铃一定要注意身体,六个月时最好就不再做容易引起疲劳或者过度消耗体力的事情了。

在回事务所的路上,冥铃牵着沙克罗的手,看着自己还没有凸起的腹部,自言自语的说道:“我一定要保重身体,给沙克罗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。”

“安心吧,我会照顾好你的。呼————以后还要尽量多接委托了呢,很快就会需要钱了。”沙克罗思考了起来,“以后孩子出生了,事务所会显得比较挤呢,希望到时候我们能有自己的房子,或者说事务所的大家也能找到合适的住处就好了。

冥铃摇了摇头:”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在一起呢,就算是分开也要做邻居才好。“

”是呢,我也舍不得啊。“沙克罗耸了耸肩,”不过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。杰克,玛吉纳,亚伯拉罕,莉莎还有莉莉都不可能在这里停留一辈子的;隐者先生吗?哈。“

”我只要能和沙克罗在一起,去哪里都没关系。“冥铃说着,身体开始向沙克罗的方向倾去。

沙克罗张开左臂,搂住了冥铃,嘴里却说笑道:”怎么了?这就站不稳了,以后等你变成大肚子了,会不会保持不了平衡啊?“

冥铃没有回嘴,反而将身体有向右侧倾去了一点:”没关系,只要有你扶着,我永远也不会倒下的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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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,时间继续像往常一样流动。

冥铃已经怀孕六个月了,当初大夫说的没错,冥铃的身体状况下降了;比起其他这个时间段的产妇,冥铃更加容易疲惫,胃口也渐渐变差了。

”这是当初死途虫吸取冥铃生命力的后遗症,无法避免;我倒是可以为她调理调理,应该会精神一些。“隐者说道。

沙克罗点了点头:”谢谢您!“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冥铃。

几个月的时间,虽然不明显,但沙克罗能感觉到冥铃的变化;从脸色,说话的声音和行动上都能看出她远超于常人的消耗;而这时,距离一般生产的时间还有三个月左右。

”来,这是莉莉做的新蛋糕,里面放了山楂,但是面和奶油也都特殊调配过,酸度适中,可以开胃。“莉莎将一盘子蛋糕递到了冥铃的面前,身边还有一筐。

”谢谢,“冥铃接过了盘子,注意到沙克罗正在看自己,又转过头去,”没关系,虽然有一点辛苦,但是我身体状况没问题的;死途虫对身体的增幅你是知道的,不过,这段时间我是该好好休息了......“

之后,在隐者的帮助下,冥铃的气色好转了起来,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,一切都像是一个正常的孕妇一样;但是她的腹部还是一天天的在变大,到了第三十八周的一个深夜,冥铃开始感到剧痛,被沙克罗他们连夜送入了医院。清晨到来时,医生终于赶到,开始为冥铃接生。

两个小时过去了,沙克罗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,杰克他们也陪伴着他,心里同样着急。

又过去了一个小时......

一个护士从手术室走出,开口就问道:”产妇的家属,丈夫在吗?“

沙克罗赶紧走了上去:”怎么样了?“

护士看了沙克罗几秒,像是在下决心一样,然后说道:”做好心理准备吧,产妇可能要不行了......“

”!!!“沙克罗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,情绪激动了起来,”你说...说什么?“

护士的神色开始摇摆不定,但还是极力保持着平静,迅速地回答道:”产妇在进入手术室时状况正常,但之后突然虚弱了起来,呼吸困难,现在甚至开始昏迷,无法正常生产。“

”怎么会...怎么会...“沙克罗小幅度地不停摇头,”冥铃她...我要进去,去见她!“

护士转过来身去:“可以,但是你要保持冷静,来吧。”

双脚已经不受大脑的控制了,沙克罗就这样走进了手术室中,里面正有几个医生和护士有序地进行着各种唤醒冥铃的措施,还有几个人在清理着她身下的血迹。

沙克罗推开了靠近的医生,快步来到了冥铃的面前,握住了她的手,已经不自觉地哭了出来:”冥铃...你坚持住啊,我在这里,你睁眼啊!“

仿佛是施展了魔法一样,沙克罗的到来真的让冥铃恢复了意识;在醒来的一瞬间,难以描述的疼痛让冥铃的脸扭曲了起来,但是她的眼神却很柔和,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:“沙克罗...有你在...就好了...“

”对,对,我在呢...在呢...“看见冥铃苏醒了过来,沙克罗止不住的点头,更加控制不住泪水了。

一边的一个医生对沙克罗说道:”先生,您的妻子虽然苏醒了,但还处在危险中,现在你们必须选择要抱孩子还是大人了。“

”这不是废话吗,“沙克罗回道,”当然是大人!“

然而,沙克罗刚一说完,就感觉手掌被死死地攥住了,他一低头,发现冥铃正在摇头:”不...让我生出来吧。“

”不要说傻话!“沙克罗的声音陡然而升,”你的身体能够坚持吗?冥铃,一个孩子,我们会再有的!“

冥铃闭上了眼睛,开始摇头:”不会有了...“

”那我和你在一起就好了,只要有你就好了!“沙克罗不肯放弃。

”也...不会有了...我很快就要死了...“冥铃的声音越来越难以辨识了。

”怎么会...“沙克罗双手颤抖着,突然想起来什么:”隐者,他能让你恢复!只要你撑过去了,它能让你恢复!“

然而,冥铃的话熄灭了希望的最后的余烬:”我知道...就算听过今天...也会死...隐者也...“

”你说什么?“

似乎是用尽了了力气,或者是回光返照,冥铃张开口,一字一句的说道:”我一定会死的,在那以前,我想留下些什么,这是我报答你的唯一的办法,沙克罗......成全我吗?“

没等沙克罗给出回应,主刀的医生做出了判断,一挥手让两个护士推沙克罗出去。

”等等!“心中虽有不舍,但沙克罗的脚下却看到了无力;冥铃在自己的眼中一点点远去,最后消失在了手术室的门后。

沙克罗跪倒在了地上,像一个人偶一样,虽然情绪没有失控,但好像有比那样更加的恐怖。

玛吉纳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,将手伸向了沙克罗的肩膀:”沙克罗...冥铃她?“

”!“沙克罗猛地回过了头,瞪大着的双眼中浮现出了数条血丝:”隐者...隐者他来了吗?“

”我好像在医院门口......“没等亚伯拉罕说完,沙克罗就已经起身,冲了出去。

穿过了无数的患者,家属,护士之后,沙克罗跑到了门口处,一个漆黑的背影出现在了他眼前。

沙克罗一边喊着:”隐者!“同时来到了他的眼前。

被突然大声叫到名字的隐者似乎早有准备,转过身来,平静地看向了沙克罗,黑色的面具仿若一块冰冷的石壁,阻挡住了后面任何感情的流出。

”隐者...先生。“沙克罗停了下来,喘起了粗气,”冥铃,为什么会...“

”我告诉过你,那是后遗症,不可避免。“隐者平静地回答道。

”不对!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而且...为什么她知道自己会死!“沙克罗再也不顾虑身边的人,抓住了隐者的斗篷,质问道。

隐者的语气中终于有了一丝歉意:”沙克罗,对不起,是我瞒着你的。“

”你瞒着我什么?你为什么要瞒着我!“

”这是冥铃的请求。“

沙克罗松开了手,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:”冥铃?她....“

隐者继续说道:”当初从死亡玫瑰手中将她救出时,我便察觉到她的寿命已经所剩无几,而且没有恢复的可能。当时,我先告诉了她,她请求我不要告诉你。“

沙克罗就这样听着,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。

”她问我,自己还能活多久,我告诉她最多五年;她又问我,自己还能不能生育,我是这样告诉她的:’你如果坚持要怀孕的话,身体的负担会加重;而且死途虫现在已经超出你能掌控的能力了,它在大量吸取你的生命力后,已经记住了这种感觉;如果你怀孕,它就会去吸取胎儿的生命;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意志战胜它,并且消耗更多的自己的生命力去满足它,但最后还是可能母子双亡。“隐者开始回忆起了过去,那一天冥铃的神色,语气都还记忆犹新。

”那她...最后选择的是...“沙克罗的嘴唇颤抖着,脸色开始发白。

”那天她反复嘱咐我不要告诉你这件事,我答应了,但不清楚她的想法;后来,她更主动的接近了你,我就明白了。“

沙克罗回想起来了一切,冥铃在回归之后突然的情绪低落,在海边时的主动献身,还有......一切,一切,过去的一切都在此刻清晰了。

“啊...怎么会...啊!隐者先生,当初在冥铃身体不适的时候你不是让她恢复了吗?那是什么办法?可不可以......”沙克罗似乎看见了一线希望,抬起头来,用期翼的眼神看向隐者。

但是平日中即使是戴着面具也会让人感觉到和善的隐者,在这时,同样的面具却给人一种在直视深渊一般的冰冷感:“无法避免...我说过吧?之前的调理,是我用特殊的手段减轻了她的痛苦,但是消耗还是一样的;能到今天,冥铃已经是极限了,而像临盆这样的事,无疑会彻底的压垮她。”

沙克罗再一次失去了平衡,这一次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
隐者疾步上前,抛下了魔杖,稳当地接住了沙克罗的身体:“沙克罗,我...不想辩解什么;是我选择了隐瞒,是我让冥铃承受了一直以来这些本不必要的痛苦;但这的确也是冥铃的意志,我.......”

“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.......”沙克罗站稳了身体,一把推开了隐者,步履瞒珊的往回走去。

“沙克罗,你去哪儿!”隐者焦急地问道,但还是先捡起了魔杖。

沙克罗头也不回,继续走着:“到冥铃身边去,至少在最后...”

以尽可能快的速度,赶回了快到产房的走廊的一个转角处,沙克罗撞上了一个同样匆忙的女护士。

“啊,对不起...”护士在撞击下后退了几步,急忙道歉。

而沙克罗,尽管他比护士要高大,强壮许多,这一撞,竟然让他直接倒在了地上。

护士在过来搀扶时,认出了沙克罗:“啊!您是,产妇的.......”

“对...你是刚才手术室里的护士....冥铃!冥铃怎么样了!”沙克罗坐在地上,撕喊了起来。

“您先起来,”护士还是试图去搀扶沙克罗,“到那边休息一下....”

沙克罗拨开了护士的手:“你告诉我,冥铃怎样了!”

护士受到了惊吓,抽回来身子,但还是说道:“产妇...已经停止呼吸了...”

“哈————哈————”沙克罗自己扶着墙,想要起身,但站起来一半时已经是满头大汗:“那...孩子呢?”

“很不幸...在出生时,一直没有呼吸...还有心跳...也已经...”

在护士说完最后一句之前,沙克罗已经仰面倒下,头朝着天花板;天花板的白色在他的眼前先开始模糊,而后就变成了黑暗。

(默哀.....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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